《非凡叙事,走走停停》:挑战影视工业快餐化


由胡歌、高圆圆等主演的电影《走走停停》正在全国热映中。自6月8日“端午档”上映以来,票房稳步上升,截至6月20日,已逼近亿元大关。然而,比起亮眼的票房,更值得关注的是这部影片在观众中引起了“冰火两重天”的评价。猫眼的评分高达9.1,而豆瓣评分略低,为7.9。喜欢的观众赞不绝口,给出了无数赞誉之词:“年度佳作”“治愈感强但不过于鸡汤”“导演功力不凡,达到内地新导演的头部水平。”“2024年上半年最有灵气的电影,充满轻盈感。”“犹如日式生活流中的四川伍迪·艾伦”……但是,不喜欢的观众评价则非常一致:“看不懂”“直接睡着了”“无厘头”。

可以说,《走走停停》是一部需要观众细细品味的电影。它不像传统的“爽片”,没有大英雄,也没有跌宕起伏的逆袭情节,更没有标准的“happy ending”;它也并非一部“大片”,缺乏宏大场面和炫目的动作戏。影片仅有的几处“动作戏”,一是吴迪(胡歌饰)踢球失误;二是他递烟给公园保安,结果保安掉入水塘。这也表明了它不属于商业喜剧,尽管影片确实很搞笑,但笑点只有能理解的人才能会心一笑。如果观众习惯了商业大片、热播网剧、短剧,可能会对电影的复杂结构感到困惑。影片运用了时间线来回穿插的手法,电影结构如层层叠叠的俄罗斯套娃,需要观众动脑子去理解。

当然,如果你是个“迷影观众”,你一定会留意到电影中的众多致敬元素,比如对伍迪·艾伦、小津安二郎和是枝裕和等大师的致敬。我们常说电影是工业,但不要忘记电影也是艺术。和电影致敬的大师名作一样,《走走停停》挑战的是影视工业的“快餐化”叙事。对比长期习惯快餐文化的大众,这部影片就如同一顿清淡的素食,自然会让某些观众感到平淡无味。

《走走停停》讲述了落魄的北漂编剧吴迪(胡歌 饰),在工作和感情上双双失意,失望地返回家乡。吴迪“突袭”返乡的行为打破了家中原本的平静生活,他不仅要重新适应和家人的相处,还要为自己的未来寻找更好的方向。在现实面前经历了诸多挫折后,他偶然与高中同学冯柳柳(高圆圆 饰)重逢,生活也随之发生了变化。在冯柳柳的鼓励和支持下,吴迪开始拍摄自己的原创剧本《似是故人来》。这部讲述“女性觉醒”的影片意外揭开了他父母的陈年往事。同时,冯柳柳也记录了吴迪拍片的全过程,最终这些素材被剪辑成了纪录片《回故乡的人》。在《似是故人来》拍摄过程中,吴迪的母亲意外去世,他与冯柳柳也分道扬镳。多年后再相逢,吴迪开始写作新片剧本《走走停停》。

整部电影呈现出一种在现实与戏剧美学之间自由切换的迷人气质。回乡的吴迪和他的家庭生活是真实的,而他拍摄的小津安二郎风格的影片《似是故人来》则是戏剧性的、艺术的。而纪录片《回故乡的人》在遭到恶意剪辑后,则带有讽刺和荒诞色彩。影片如同一幅立体的艺术画作,人物的不同视角交织交错,令人联想到卞之琳的《断章》:“你站在桥上看风景,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。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,你装饰了别人的梦。”在这部电影中,《似是故人来》《回故乡的人》《走走停停》三者间巧妙互文,妙趣横生。

胡歌饰演的吴迪是本片的核心人物。当很多观众仍沉浸在《繁花》中他饰演的上海滩“宝总”形象时,胡歌已经在《走走停停》中,将自己蜕变成一个戴黑框眼镜、没有“逆袭”的普通文艺青年吴迪。他曾说,相比“宝总”这个角色,他更觉得吴迪更贴近生活中的自己。吴迪有坚持、有热爱,同时也有生活中的无奈。“生活就是那样,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糟。”“没有谁的生活是完美的,有遗憾很正常。”“混得好不好都是别人嘴上说的,你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就行了。”现实生活不是爽剧,学会适应和调节,将走走停停融入生活中,与光同尘,随时舒卷。

(图片由电影片方提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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