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《留校联盟》摆在奥斯卡最佳影片的候选之列,它似乎显得颇为不同寻常。这并非是指电影的品质不达标,或是演员的表现力不够好,而是这部作品展现出了一种平淡、恬静的格调,缺少了那种夺目和戏剧性——与它的竞争者们相比,后者们总是以精致、磅礴、奇特的方式呈现,以赢取票房、奖项及历史地位。
因此,《留校联盟》最大的不寻常之处在于它给人的感觉过于闲适,更加观战而不参战。在许多人看来,这甚至是一部用来在特定时节安抚人心的”圣诞电影”。这样的定义虽可能为其经典化铺路,但在某种程度上也显著减弱了其原有表达的可能性。
电影讲述了发生在1970年圣诞新年假期期间的故事,不被学校看重的老师保罗被“选中”照顾留校的学生。最终学生缩减至只剩一个名叫安格斯的时候,他们与厨师长玛丽之间产生了一种既必须相互陪伴,又无形中孕育出感情的微妙关系。
在这个熟悉又套路化的剧情模式中,每次铺陈都令人觉得略带俗套,但就是这种俗套,再加上一些波折与低潮,以及化妆造型的辅助,总能在影坛引发一番震动,哪怕是在表演类奖项上。
而事实上,《留校联盟》的故事模式更偏向于疗愈系,是那种旨在鼓舞与感动的作品,旨在让观众们得到心灵的慰藉。在转折之年,从感恩节到圣诞再到新年的冷冽季节,人们需要热量,而这样的电影所提供的,往往不那么容易被带到严苛的奖项宴会上。
不过,如果说《留校联盟》的提名和可能的获奖是一种意料之外的惊喜,这表明了它在大众欣赏与市场偏好之外,仍拥有强硬的核心。这一部分得益于导演亚历山大·佩恩的执导,他以往凭借《关于施密特》《杯酒人生》《后裔》等电影,获得了不少编剧大奖并被提名导演奖项,其名号已足以换来显著的票选权重。
继之前的口碑不佳作品《缩小人生》六年之后,他带着这部新作回归,释放出一个极为明亮的信号。影迷们早已习惯于期待他揭示在颓废的人生中常见的那些人世真谛,在这部作品中,他似乎表面上展现得极为节制,但暗地里却仍旧锐不可当。
在《留校联盟》中,电影的每个角色都像是跌入凡尘、被弃置一旁的孤儿。老师保罗曾被认为是个纸老虎,却渐渐展现出不为人知的坚韧与刚毅;而学生安格斯在父母离异后成为被忽略的存在,两人都内外带刺,对外界抱有戒心,却在心底渴望有人能成为自己的信赖所在。
与他们形成对比的是玛丽,她是一个单纯的后勤人员、一个黑人、一个女性、一个贫穷的寡妇。她的角色在电影中的处理展示了一种讽刺性的差别,她既是白人男性心灵的慰藉,也能在物质层面提供必要的支撑。
最后,电影不仅仅是讲述剧中角色的疗愈,它更是对戏外观众的一种宽慰,通过反映那些在过去就已存在的社会问题,允许观众们在心中的疑难杂症上得到治愈。
这部电影还借着设定在七十年代的背景和配乐的复古时髦,暗示了多重历史和当下的联系。无论最终能否在奥斯卡拿奖,《留校联盟》已经超越了其本身的老套和严谨所显示出来的规模,它已然成为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