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编自苏格兰作家阿拉斯代尔·格雷的同名小说,《变身复仇录》以一种跨界的风格融合了现实主义、奇幻以及科幻元素,对经典的弗兰肯斯坦故事进行了重新演绎。影片讲述了贝拉(艾玛·斯通饰演)的传奇人生,她在丈夫虐待之下选择跳桥自杀,却意外地被一名科学家复活,从此展开了一场自我探索的奇异之旅。
复活后的贝拉虽然心智仍如儿童,但她对这个新世界有着无比的好奇与渴求。她与一个放荡不羁的律师私奔,并在一系列的冒险中,不断尝试冲破时代对女性的刻板印象,追求自由、平等以及性别解放。
电影中将观众带往一幅幅时空交叉的蒸汽朋克场景。尤其是贝拉访问葡萄牙时,电影中飘浮的电车和飞艇构成的异想世界,令人感受到熟悉与陌生交织的奇幻感觉。
《变身复仇录》的热映引起了广泛的讨论,其中不乏对电影是否充分体现了女性主义观念的探讨。影片试图向观众展示女性自主的多种面貌:从游轮上的老妇人明言性别不是万能的,到贝拉在妓院中的性探索,电影将女性的性觉醒描绘成自我成长的一部分。
然而,这样的刻画似乎不能完全代表女性主义的立场。虽然电影塑造了理想恋人Max,一个能够接受并支持贝拉过往的乡村医生。但是,片中贝拉复仇成功的画面与她在性行为、阅读和旅行(尤其是性行为)中达到自我觉醒的画面,观众不禁会问:难道女性的力量与自我价值仅仅来源于这些么?
电影中贝拉的成长同样充满矛盾。在维多利亚时代的婚姻中,她对丈夫和那个时代的婚姻制度感到恐惧和束缚,而在她强大足以面对前夫时,她却选择了用枪杀死他。这种复仇式的结局和女性主角通过性行为实现自我成长的结构,显得简化了女性在父权结构下的斗争。
影片尽管在女性的身体性展示上独具匠心,却仿佛陷入了一种男性视角中的女性形象——那种在男性社交应用程序上常见的期望:性感而不粘人的女性形象。这样的处理,很难让女性观众产生共鸣。
即便在2023年威尼斯电影节上,艾玛·斯通的表演赢得了长时间的起立致敬,但男性视角下的女性形象处理方式,却让人感到不适。《变身复仇录》尽管视觉上独树一帜,却显得在深层次上没有触及到女性真正的处境。它通过为主角贝拉设计一个简化版的“父权制游戏”,反而削弱了女性成长的深度,使得女性通过性自我觉醒来完成成长变得过于荒谬。